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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是中国古代艺术确立最高、影响最大的演义之一,不错说是“家弦户诵,妇竖皆知”[1]。因其独有的魔力,自面世之日起就运转了经典化的历程,嘉庆年间依然有了“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倏地”[2]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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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竹枝词》
在《红楼梦》传播历程中,不仅产生了不少续书、仿作、评点和题咏,还有无数戏曲与说唱的改编,从多维度已毕了《红楼梦》的经典化。相对于以翰墨为先决条款、借助书写和阅读的时间来传播的续仿和评点,《红楼梦》说唱主要通过表面传播,以声息和现场献艺为媒介,以理性愉悦群众的阵势诱骗听众。
虽然说唱体裁作品有着更为广博的传播限制,但特质“是口授的”“是流动性的”[3],由于早期未便于“固定”文本,莫得受到应有的贵重。
近些年来情况虽有改不雅,但研究多集会在子弟书、弹词等少数曲种上,从合座上研究《红楼梦》说唱的著述还未几,研究也并不深入[4]。
将《红楼梦》说唱算作一个合座,可见其在主题、情节采纳、东说念主物塑造等方面与《红楼梦》原著有较大的各别,建构了一个属于民间的《红楼梦》的平行艺术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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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由繁到简:《红楼梦》说唱主题的单一性自《红楼梦》成书以来,其创作东旨便一直是盘问的焦点之一。时东说念主诸联称:“或谓其一肚颓靡,或谓其隆替轮回提曚觉瞆,或谓因色悟空回头见说念,或谓章法句法本谓盲左腐迁。”[5]
基于常识配景、审好意思情性和个东说念主履历的不同,产生雷同“所演乃先天大路”[6]“乃演性理之书,祖《大学》而宗《中和》”[7]这么的解读镇定理由之中。鲁迅对此曾有过经典结论:“经学家看见《易》,说念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绸缪,改进家看见排满,坏话家看见宫闱秘事……”[8]
以上这些诠释算作经典体裁作品代表的《红楼梦》“可阐释的空间”[9]之大。与文东说念主、学者从多角度文书研究《红楼梦》主题不同的是,“在民间说唱体裁的继承中却是以隆起'情’字为主旨的”[10],尤其倾向于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催为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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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俗文艺作品集成》
以故事较为完整的子弟书、滩簧、木鱼书、南音、福州说书等曲种来看,大多采纳宝黛的爱情悲催算作故事的干线,不错反应出民间对这一主题的继承。
子弟书《露泪缘》是较早以翰墨神情呈现的《红楼梦》说唱作品,据《新编子弟书总目》统计,该书现有十三种钞本、刻本,以及多种石印本、付梓,另有二种别题为“红楼梦”的刻本。[11]
全篇共十三回,以王熙凤遐想“偷换计”确立贾宝玉与薛宝钗的金玉良缘,林黛玉怀愁病逝,贾宝玉为林黛玉哭灵,临了逃禅而去为主要情节。虽然子弟书扮演艺术依然绝迹,但是“弹唱红楼梦的子弟书词称得起龟龄百岁”[12],影响了多个朔方曲种,也简直奠定了朔方《红楼梦》说唱主题的基调。
木鱼书《红楼梦》共二十四回,开篇的《梦游太虚》已点明“风致细说一段鸳鸯谱”[13],将故事的主体聚焦在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催上。
全书以宝玉为主的有十回,以黛玉为主的有八回,而以宝钗为主的仅有一趟,即便在以宝玉为主的曲目中,也多从侧面映衬黛玉的才思、好意思貌和凄冷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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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字南音红楼梦》
故事最终以黛玉病逝、宝玉逃禅为结局,宝钗仅仅起到讳饰宝黛爱情的作用,全曲中并莫得塑造出其立体的形象。反倒是因为“晴为黛影”的起因,晴雯在其中得到了较为细巧的刻画。
福州说书《红楼梦》由《黛玉葬花》和《黛玉焚稿》两部分组成,已可见其以林黛玉为中心,但事实上是演义《红楼梦》的浓缩版,《黛玉葬花》开篇即称“演义名为《红楼梦》,平话又号《葬花坟》”[14]。其从宁、荣二府讲起,当然地过渡到史太君的外孙女林黛玉,第一部分的唱词也以林黛玉为中心,其父母双一火,贾母作念主将她从扬州接到金陵,由此张开故事。福州说书在浓缩故事时特意保留林黛玉、贾宝玉的部分,删去其他东说念主物的支线。
也正因为如斯,在林黛玉一火故后故事便如丘而止,仅以末尾的一段唱词收束全篇。同期,再次强调了“归结宝玉与黛玉,名为焚稿断痴情”[15],重申了故事的主旨。
南边曲艺代表弹词虽然莫得形成成部大套的“书”,但是保存了无数的开篇。刘操南的《红楼梦弹词开篇》共收录了二百二十二篇开篇,从东说念主物的角度来看,排在前三位的划分是林黛玉(六十五篇)、贾宝玉(二十三篇)和晴雯(十篇),篇目数目隔离极大,“它于东说念主物的研究,情节的截取和安排”[16]在一定进程上反应了弹词开篇的创作家、演唱者和流传的区域对《红楼梦》东说念主物的继承,也体现出对宝黛爱情悲催的热心。
此外,现有河南曲艺大调曲子中,以黛玉为主的曲目达十七篇,以宝玉为主的有八篇,而以宝钗为主东说念主公的曲目仅有《闺中训夫》。在其他曲种的短篇曲目中,也呈现出不异的情况,以林黛玉的曲目最多,贾宝玉次之。
红楼说唱作品简直都把《红楼梦》视为言情演义,将“情”清爽为“男女之情”,乐亭大饱读《乱判葫芦案》篇首致使平直唱出“红楼梦动东说念主的故事在民间流传,无非是儿女情长聚散悲欢,令东说念主心酸”[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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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弹词开篇集》
民间说唱体裁采纳了宝黛爱情悲催这条干线,讲述宝玉与黛玉总角之交的成长履历,二东说念主才貌轶群又啐啄同机,最终被“金玉良缘”龙套的悲催,实是对才子佳东说念主演义模式的继承。
才子佳东说念主演义是清代流行一时的热点题材,代表性作品有《平山冷燕》《情梦柝》《风致配》《春柳莺》《玉娇梨》等。其中一些才子佳东说念主演义曾屡次刊刻,《平山冷燕》《玉娇梨》现有版块均达数十种之多,虽然才色相慕—庸东说念主拨乱—荣华团圆的“千部共出一套”结构为后世所摈弃,但并不影响这些演义在其时的流行。
情节的模式化使其有易为读者继承的所长,主题的单一化也便于说唱献艺。从作品继承的角度来看,这种改编并不顺应演义的执行,致使是亏负了作家的一派苦心。
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一趟中便称:“若夫佳东说念主才子等书,则又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终不行不涉于淫滥,以致满纸潘安、子建、西子、文君,不外作家要写出我方的那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拟出男女二东说念主名姓,又必旁出一庸东说念主其间拨乱,亦如剧中之懦夫然。且鬟婢启齿即者也之乎,非文即理。”[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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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曲艺集》
从民转折受来看,宝黛的爱情悲催成为主题既不错诠释《红楼梦》算作经典具备体裁作品的可阐释空间,也诠释其顺应特定时间读者的期待视野,引起了听众的倾听兴味与心绪共识。
这么虽然裁减了《红楼梦》的想想高度、收缩了经典内容的深度,但顺应特定群体对《红楼梦》的期待。民间说唱的改编者基于自身态度、听众需求的改编,是对原作的再继承和再创作,从而形成握续不休的与原作的对话。
正如继承好意思学表面的创立者姚斯所说的:“只消通过读者的传递历程,作品才插足一种联络性变化的告戒视野。”[19]在改编历程中,改编者不仅是原作的读者,况且如故原作生命的蔓延神情。
通过我方对原著的清爽,对原作进行再创造,他不仅是体裁传播中的继承者,同期如故输出者,其作用远超出一般的读者。只消那些被后东说念主继承的改编内容,才能得到媒介的再传播与再改编,也才省略在履历时分的淘洗后以“固定”的文本呈当今读者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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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抒怀轻叙事:《红楼梦》说唱情节采纳的荒芜性《红楼梦》中的名风景相等多,说唱“往往是撷取其中的一个东说念主物、一个片段或一个章节乃至一种情谊,加以暧昧铺陈,即可拆唱说表”[20]。民间说唱通过考中关连情节算作改编的内容,已毕了对《红楼梦》演义的再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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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饱读词》
虽然林黛玉进贾府、宝玉挨打、凤姐弄权、元妃探亲、抄检大不雅园等是影响全书故事发展头绪的伏击情节,但从现有曲目来看,以上这些内容并不是说唱改编的首选题材。反倒是《红楼梦》中抒心意味较重的内容更受说唱的迎接,“以黛玉葬花、宝玉探病、黛玉之死、宝玉哭灵改编率最高”[21]。
这一方面反应了受说唱作品主题的影响——因为对宝黛爱情悲催的偏疼,是以宝玉和黛玉算作通盘事件的主要东说念主物就很是受到说唱改编者的热心和喜爱;另一方面则反应出不同于对大团圆式结局的热衷,集会呈现了基于“苦情”的民间话语表达。
“黛玉葬花”是《红楼梦》中的经典情节,散布在《红楼梦》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 牡丹亭艳词警芳心”、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和第二十八回“蒋玉菡情赠茜香罗 薛宝钗羞笼红麝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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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说唱集》
因为波及宝黛共读《西厢》、黛玉听《牡丹亭》曲、《葬花吟》等经典内容,是以成为后世改编频率最高的情节之一。尤其是其中的《葬花吟》,颇受文东说念主疼爱,正可谓“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自不知”[22]。
最早将《红楼梦》改编成戏曲《红楼梦传奇》的仲振奎就是先写了一折《葬花》,该内容亦然说唱最热衷于改编的情节。
子弟书《葬花》是以“黛玉葬花”为主题的曲目中篇幅较长的一种,包括《伤春》《埋花》《调禽》《谑鹃》和《掷帕》。《伤春》为《埋花》作念了玄妙的铺垫,黛玉“不测中信步来至山坡下”,看到了满地落花伤春后有了葬花的举动:“探腰肢微舒玉指拾花片,把那些雕残残红归作了一攒。回玉腕簪发金钗轻轻儿拔下,屈香躯也不顾尘渍浑浊衣衫。弄金钗纤纤素手翻春土,埋花片婷婷俏立暗伤残。”[23]
相较于原著,这里实写了黛玉葬花的具体历程,其中的“腰肢”“玉指”“玉腕”“香躯”“素手”既是女性躯壳的呈现,同期亦然民间说唱常用的推崇神情,用以形容林黛玉的形貌之好意思。
与其他曲种如单弦以【活水板】演唱整首《葬花吟》不同的是,子弟书仅将《葬花吟》中的“尔今身后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东说念主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24]化用为“当天个你谢之时有奴葬你,奴身后知有何东说念主把我来怜”[25],其宅心已与《红楼梦》中宝黛共读《西厢》的心灵碰撞、《葬花吟》惊羡身世碰到又被宝玉听到从而促进两东说念主关系不同。
这里的葬花将更多的篇幅赋予了林黛玉独处时的自我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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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说唱林黛玉葬花》
痛父母双双抛我归泉下,教孤儿暮云亲舍再见难。
更有谁老友贴己把奴怜念,无非是面皮儿上一丝相不雅。
怨天公空赋花月一般的形势好,到教我梳妆对镜自相怜。
更可恨这织锦的才华埋没了,尚不如花儿还有个昭节天。
意想此越逼东说念主家千种恨,况我这软震悚的身子儿也难。[26]
这里依然不仅仅以落花自喻,而是有了更多条理的感怀,“痛父母双双抛我归泉下”“花月一般的形势好”“织锦的才华”,让苦难的身世、绝世的好意思貌和天纵的才华交相呼应。尾句的“猛听得宝玉的声息到眼前”又坐实了宝玉并未参与葬花的历程,《埋花》已毕了林黛玉个东说念主完整形象的塑造。
而对于林黛玉身世、好意思貌和才华的反复吟咏,在其他曲种中亦然百花齐放。大调曲子《黛玉葬花》【诗篇】中有“别乡园弃故旧依亲投眷,千重山万重水身如野萍。可叹我父母双一火无依靠,既沉寂又孤苦冷如寒冰”[27],弹词开篇中有“(他是)青灯照壁东说念主初睡,(他是)冷雨敲窗被未温。(他是)九曲回肠愁欲断,(他是)杜鹃啼血梦惊醒”[28],不管是第一东说念主称的自我诉说,如故第三东说念主称的娓娓说念来,展现的都仅仅抒怀话语中的林黛玉个东说念主形象,不同于《红楼梦》中更深条理的叙事作用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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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林黛玉说唱饱读词》
在以宝玉为主体的曲目上,不错展现宝玉才思的“大不雅园试才题对额”、戏剧打破极强的“不肖百般大承笞挞”等情节都少许出当今民间说唱曲目中。
《红楼梦》说唱中,与宝玉关连的曲目主要集会在宝玉探访晴雯、祭奠晴雯、探访林黛玉、为黛玉哭灵这些情节上。前两种重在突显宝玉的多情有义和才思;后两种虽然以宝玉为主体,重点却在林黛玉,实是通过宝玉之口反复强调黛玉的身世之悲、神情之好意思、才思之高,最终完成了塑造林黛玉形象的打算。
“宝玉哭黛玉”主要脱胎于《红楼梦》第九十八回“苦绛珠魂归离恨天 病神瑛泪洒相想地”。原著中宝玉有两次大哭,第一次是宝钗将黛玉病逝的音讯告诉宝玉后,宝玉“不禁放声大哭,倒在床上”[29],待病情好转后又到潇湘馆哀泣了一次。第二次的描写略微能干一些:
宝玉一到,想起未病之先来到这里,当天屋在东说念主一火,不禁号咷大哭。想起从前多么亲密,当天永别,怎不愈加伤感。世东说念主原恐宝玉病后过哀,都来解劝,宝玉依然哭得七死八活,众人搀扶歇息。[30]
这是宝玉辞世东说念主围不雅下的一场哀泣,其淡雅进程远远不足其对晴雯的祭奠。
民间说唱显着推崇出了对这一写法的含糊,无数倾向性一致的改写呈现出了民间对这一故事情节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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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泪缘》
子弟书《露泪缘》第十回、大调曲子《潇湘哭黛》《宝玉哭黛》、山东琴书《贾宝玉哭灵》、扬州清曲《贾宝玉哭灵祭奠》、长沙弹词《悼潇湘》、粤曲《祭潇湘》《宝玉哭灵》、广东木鱼书《宝玉哭潇湘》都侧重文书宝玉哀泣时的具体内容,不仅将“想起从前多么亲密”化成《红楼梦》前九十七回林黛玉与贾宝玉相处的通盘精彩片段,还加入了无数的昨日和往昔的对比描写,以表达宝玉的“伤感”。
子弟书《哭玉》中,宝玉在听到黛玉一火故的音讯后,“'哎呀!’的一声跌在地,半晌还魂强顽抗。坐窝要到潇湘馆,学一个宋玉招魂把怨气发”[31]。
接着写潇湘馆中松影、相想豆、断肠花、老树、落叶、啼鸦等淡薄的景物,可谓一切景语皆情语。当林黛玉的灵堂兀地出当今宝玉眼中时,他终于“顾不得烧香与奠茶”,连用我爱你、我喜你、我羡你、我慕你、我信你等16句,奋发隆起林黛玉通盘好意思好的品性,以此推崇宝玉心中的悲苦,“只哭得月暗星稀没了气色,云愁雨泣也掩了光华”[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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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稿《宝玉哭灵》
山东琴书《贾宝玉哭灵》中,演唱的要点是【凤阳歌】和【汉口垛】两曲[33]。【凤阳歌】重在表达宝玉对黛玉的怀念和歌唱,详备地唱出了林黛玉的不幸身世、二东说念主总角之交的成长履历,6句“曾难忘”凝华了过往的点滴,又连用4句“可怜你”、8句“我爱你”以及“盼妹妹”“想妹妹”,把贾宝玉内心的痛心大书特书地推崇出来,融过往的叙事于抒怀之中。
木鱼书《宝玉哭潇湘》更长于对比,宝玉边走边回忆,“曾记”“曾题”“曾同”“曾在”“曾促膝”“曾联袂”的铺排中,宝玉从中堂,到园中花冢、怡红院的芙蓉树下,再至潇湘馆,是一步一趟忆、一步一心惊。而这些都是俱往矣的也曾,尔后再也“难同元夜庆年宵”“难同池上乐放肆”“难携菊酒共相邀”[34]。
扬州调《贾宝玉哭灵祭奠》中,【小郎儿】一曲致使连唱40句“林妹妹呀”[35],“凡世间之目不识丁,彼俱有一痴情去体恤”[36],宝玉在反复的吟唱中将通盘的情愫都倾吐给了黛玉。
说唱以顺应曲种的阵势渲染宝玉此时的悲痛,这些场景的共同特色是宝玉开脱了世东说念主的旁不雅和凝视,这么宝玉对黛玉的热诚才能确切地开释出来。
从民间说唱的这种改编也可看出中国古典体裁悼一火传统的影响。自晋代潘岳以《悼一火》为题写了三首悲哀一火妻的诗作之后,中国诗歌史上渐渐形成乱骂一火妻的传统。
尽管宝玉和黛玉莫得鸳侣之实,但在宝玉的情愫表述中,黛玉与他啐啄同机,是他惟一无二的精神爱东说念主。林黛玉的物化意味着他唯一“太太”的离世,需要用悼一火的阵势完成确切真谛真谛上的告别。
以上曲种中的套语看似重叠、迟滞,然则从“说—听”的角度来看,听众往往不嫌重叠,反倒不错加强表达效果。
表面程式表面的奠基者之一的米尔曼·帕里的伏击研究恶果之一就是程式成见:“在调换的格律条款下为表达一种特定的基本不雅念而时常使用一组词。”[37]以上的重叠、排比、铺陈都是以“程式”的阵势反应表面体裁的荒芜性,在反复的吟咏中营造出抒怀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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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坠子《宝玉哭黛玉》
在“程式”的演唱中,使听众从自身的东说念主生境遇启航,产生东说念主生无常、世事多变、芳华易逝、侥幸狰狞、好意思好难再的感触。每个东说念主东说念主生中都要履历的悲欢聚散、失去小气之物的共同感受,“不雅看不闲暇风景的快感加深咱们对遇害者的轸恤”[38],也赋予了这一书写更为频频的真谛真谛。
更为伏击的是,插足表面体裁的《红楼梦》舍去了语言的隐喻性,而以直白的情愫表达串联起叙事,最终已毕了具有民间色调的《红楼梦》故事传播。
岂论是脱胎于《红楼梦》的黛玉葬花、宝玉探病、黛玉焚稿、黛玉之死,如故以《红楼梦》为配景再创作的黛玉悲秋、宝玉哭黛玉,背后都有着中国古代“苦情”传统的影响。
“苦情戏”异于“悲催”,体现的是一种中国式的东说念主生悲苦。算作完整形象的林黛玉是恋爱中的青娥,因为遭到“庸东说念主”的讳饰,我方只可肃静承受,最终姻缘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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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大调曲子《宝玉哭黛玉》
其效力点都基于对《红楼梦》全书故事的继承,在反复的吟咏中倾注着改编者的价值判断。
同期,重抒怀与说唱自身的艺术特征关连,说唱扮演时的演员较少,多由一至二东说念主以或说或唱的阵势献艺,未便于像戏曲那样展现大风景。如苏州说书、扬州说书说者多为一东说念主,坐说不唱,扮演时以扇子、手帕算作说念具,偏重于抒怀的演绎就更易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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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黛优钗劣:《红楼梦》说唱东说念主物塑造的扁平化《红楼梦》一书奏凯塑造了数百个东说念主物,很多出场未几的东说念主物也给读者留住了深切印象。在《红楼梦》题材的说唱中,被选中改编的仅仅其中的少数东说念主物,短篇曲目多是采纳宝玉、黛玉、晴雯和刘姥姥。
民间说唱在塑造东说念主物时除了黛玉等个别东说念主物外,其他东说念主都呈现出了扁平化的倾向,既是因为朴素的曲直善恶不雅的影响,亦然由于二元对立的模式更便于扮演,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林黛玉与薛宝钗二东说念主的形象塑造。
《红楼梦》原著中,宝钗可与黛玉瓜分秋色,“钗黛优劣”亦然公认的红学公案之一[39],自《红楼梦》成书便不休经营于二东说念主优劣的盘问。尊薛派的护花主东说念主王希廉说:“黛玉一味痴情,心肠褊窄,德固不好意思,只消文墨之才;宝钗却是有德有才,虽寿不可知,而福薄已见。”[40]
尊林派中的读花东说念主涂瀛以为:“林黛玉东说念主品才思,为《红楼梦》最,物色有在矣。”[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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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清曲《林黛玉》
更有甚者,为争论钗黛优劣而大打出手。邹弢曾记录了我方与朋友许绍源的争论:
许伯谦茂才(绍源),论《红楼梦》,尊薛而抑林,谓黛玉尖刻,宝钗端重,直被作家瞒过。夫黛玉尖刻,固也,而生动烂漫,再见以天,宝玉岂有第二东说念主心腹哉!……己卯春,余与伯谦论此书,一言分歧,遂相鉏铻,几挥老拳,而毓仙排解之,于是两东说念主誓不共谈《红楼》。秋试同舟,伯谦谓余曰:“君何为泥而不化耶?”余曰:“子亦何为窒而欠亨耶?”一笑而罢。[42]
“泥而不化”“窒而欠亨”,可见二东说念主始终无法劝服对方转换我方的目的。但在《红楼梦》说唱作品中,却显然呈现出相对一致的“黛优钗劣”不雅,“好意思”和“恶”形成了二元对立的标签,使得说唱东说念主物的塑造呈现出扁平化的倾向。
从现有曲目来看,以薛宝钗为主东说念主公的篇目不仅在数目上比林黛玉少得多,况且其主要内容集会在三个情节:一是改编自《红楼梦》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的《宝钗扑蝶》;二是改编自《红楼梦》第逐个八回“记微嫌舅兄欺弱女 惊密语妻妾谏痴东说念主”的《闺中劝夫》;三是改编自《红楼梦》续书的《宝钗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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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娟秀河南坠子《宝钗扑蝶》唱片
尤以《宝钗扑蝶》最具复杂性,是多种曲种的传统曲目,成为说唱中的经典桥段。
《红楼梦》中宝钗扑蝶的具体情节是:
刚要寻别的姊妹去,忽见前边一对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顶风翩跹,十分道理。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一对蝴蝶忽起忽落,南来北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去了。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宝钗也无心扑了,刚欲追思,只听滴翠亭里边嘁嘁嚓嚓有东说念主话语。[43]
阚铎称:“宝钗扑蝴蝶撞见丫头谈隐秘事,小脚亦以扑蝶碰见敬济。”[44]将薛宝钗扑蝶与潘小脚扑蝶经营起来,虽然失之牵强,但与中国文化中“好意思东说念主扑蝶”的传统不无关系,如明代高启《好意思东说念主扑蝶图》称:“一对扑得和花落,金粉香痕满罗扇。”[45]
这里则将翻飞蝴蝶的动态之好意思融入到薛宝钗的形象塑造中,“已把那种柔媚娇怯和多情善感,化作薛宝钗扑蝶时的欢畅开朗和行径考究了”[46]。
兰州饱读子是用一套“越调”套曲来演唱《宝钗扑蝶》,包括【越调】【北宫调】【叠断桥】【财富调】【宫尾】和【越尾】。唱词中描写宝钗扑蝶的细节侧重于神情、衣着、动作等,是以《红楼梦》为基础的进一步细化。
终点之处在于【北宫调】中的“贾宝玉散步来到绛云轩,遥望花影动,闪上女婵娟,正本是薛家表姐进花坛”和【越尾】中的“那不是,宝二爷!偷眼细看,藏花那里”[47],曩昔后呼应的唱词诠释薛宝钗扑蝶的通盘历程都在贾宝玉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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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坠子《宝钗扑蝶》
【越尾】是“越调”套曲的尾声,“唱词提纲振领,点示曲本主题,并以炽烈厌烦形周全曲激越”[48],更诠释该《宝钗扑蝶》执行是男性“凝视”视觉权利下女性躯壳之好意思的呈现,以展现薛宝钗的形貌之好意思为要点。
视频在线看其他多种曲种的《宝钗扑蝶》,重点不在宝钗扑蝶的步履自己,而在于对宝钗尔后步履的评价。
弹词开篇中便有两篇,一是说“(那宝钗是)机警向来能诈变,沁芳桥行过却逡巡。大声故把颦儿叫,(他是)移祸江东怕杀身”[49],二是说“金蟾脱壳虽然好,移祸他东说念主不应该。(这果然)机灵反被机灵误,往日空私费神栽。到头鹤发总难谐”[50],二者都着眼于将她塑形成一个嫁祸黛玉的恶东说念主。
虽然嫁祸黛玉的步履使宝钗得以和宝玉结为鸳侣,但是却不行相守到白头,倒应了因果报应的不雅念。更有甚者,将宝钗扑蝶的场景嫁接给黛玉,把《红楼梦》中宝钗少有的青娥娇态、欢畅开朗迁徙到黛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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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像红楼梦十二金钗饱读词》
前述子弟书《葬花》中便有一段黛玉扑蝶的场景:
林黛玉强打精神逐蝴蝶,轻摇罗扇舞翩跹。但见那飘飘粉翅走动轻浮,引得他盈盈秋水摆布凝瞻。顾不得零碎了十分王人楚的罗袂袖,累得他缭乱了百般绰约的雾鬓风鬟。片晌分风飘蝶远飞不见,倒把个窈窱姣娃喘了个难。[51]
其中所呈现出来的健康之好意思,实难以与《红楼梦》中林黛玉娇弱的病态之好意思相经营,但子弟书作家这么的措置阵势正诠释了对林黛玉的偏疼。
弹词开篇《薛宝钗》是从总体上评述宝钗的,其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字眼是“情敌”。如“栏干曲曲潇湘竹,情敌还让此女娃”“(薛宝钗)开放情敌专房宠,梁案王人月牙色斜”[52],显然将宝钗与黛玉的关系对立起来。
在与黛玉关连的曲目中,也有不少以她的口气评价薛宝钗的内容,子弟书《露泪缘》称“宝姐姐素日空说和我好,谁知是催命鬼又是恶魔王”“难为他快意聪慧夸德行,生生的占了我的好意思鸳鸯”[53]、大调曲子《黛玉自叹》称“宝姐姐素称聪慧,又谁知她本是我催命阎王”[54]、饱读词《黛玉焚稿》称“宝姐姐平日装个随和爱静明大礼,却原是在老太太、太太跟前精神思”[55],不仅将黛玉和宝钗的关系简化为情敌,还以淡漠、无为化的口气虚构宝钗。
单弦《黛玉焚稿》中,黛玉从傻大姐那里传闻宝玉与宝钗的婚讯后,虽然傻大姐明确诠释是王熙凤的主意,但林黛玉仍将满腔的怒气发在薛宝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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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说唱林黛玉悲秋饱读词》
【财富莲花落】用泰半支曲子诉说对薛宝钗的仇恨,不仅称“宝姐姐素日常说和我好,谁曾想催命的恶鬼赛地牢!这才叫毒辣的时间真伏击,这才是贪念暗杀我命一条”[56],还连用四组“她如今”“我如今”的排比句,奋发从婚配关系铺陈二东说念主此时的不同境遇。
同期将黛玉之死平直归因于薛宝钗,“总让她广财厚福男才女貌,不如我速求一死倒安牢”[57],不外是借黛玉之口表达编创者的价值判断,以为薛宝钗是林黛玉之死的最大元凶,“黛优钗劣”简直充斥了通盘的说唱作品。
与原著的丰富复杂不同,与红学研究的百般公案也不同,《红楼梦》的民间说唱改编是用浮浅的阵势解构《红楼梦》。在说唱作品中,林黛玉的身世之悲与躯壳之弱反倒不是纰谬,而是组成一个悲催女主东说念主公形象的症结,反复吟咏的“悲”“好意思”“才”交相呼应,最终塑造出了一个“完整的受害者”。
如前述“宝玉哭黛玉”曲目,虽然宝玉是抒怀的主体,但宝玉仅仅情愫的倾吐者,其内容是写林黛玉,并非写给林黛玉。唱词强调的是算作个体的林黛玉的独有性,林黛玉的形象由此得以开采,而不是贾宝玉形象的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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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丽大饱读《黛玉悲秋》
“林黛玉”才是《红楼梦》说唱中最为伏击的东说念主物,“对遇害者的轸恤产生不雅看不闲暇风景的快感”[58],也使听众从中赢得了精神知足。不异因为鸿沟显然的曲直善恶,让“晴为黛影”的晴雯受到了说唱的疼爱,成为《红楼梦》说唱中的第二女主角,而与袭东说念主关连的曲目往往坐实其“告讦者”的身份,不异呈现出二元对立的模式。
《红楼梦》的传播旅途与《三国演义》《西纪行》《水浒传》等世代积存型演义不同。世代积存型演义在成书历程中履历了与戏曲、说唱等艺术神情的多向互动,而《红楼梦》则是成书在前,说唱改编在后。
《红楼梦》的民间说唱是在《红楼梦》传播历程中,基于公共朴素的价值不雅编创出来的文艺作品,不存在双向互动和彼此影响。民间说唱的改编者和演述者大多训诲社会底层,或是训诲不高的文东说念主,其献艺内容即便行诸翰墨,亦然以手手本的神情成为私藏秘本,不愿淘气示东说念主,不行像续书、仿书、评点等文本神情频频传播,但在民间产生了频频的影响,由此反应出民间视野中的《红楼梦》。《红楼梦》的民间说唱事实上在原著以外,建构起了一个属于民间的《红楼梦》的平行艺术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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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子弟书》
经由说唱,《红楼梦》的传播空间得以扩张,对于经典文章生命力的蔓延具有伏击作用。近些年跟着社会对优秀传统文化、非物资文化遗产的日益贵重,越来越多的曲艺作品得以被整理出书成为“固定”的文本,“书写算作新的媒介”使说唱有了“有阅读本事的听众”[59],也使传统说唱研究有了新的进展。说唱在《红楼梦》经典化历程中所起到的作用,仍需回到表面体裁的视野中盘问。
高下滑动检察注视注视:[1] 一粟编《红楼梦贵府汇编》,中华书局2004年版女同,第349页。
[2] 得舆《京都竹枝词·先锋门》,嘉庆二十二年(1817)刊本。
[3] 郑振铎《中国俗体裁史》,中国社会科学出书社2009年版,第3页。
[4] 相比有代表性的是刘衍青的《〈红楼梦〉戏曲、曲艺、话剧研究》(上海大学2015届博士学位论文)和陈明珠的《〈红楼梦〉题材说唱体裁》(南京师范大学2020届硕士学位论文)。
[5] 一粟编《红楼梦贵府汇编》,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17页。
[6] 梦痴学东说念主《梦痴说梦》,光绪十三年(1887)管可寿斋刊本。
[7] 一粟编《红楼梦贵府汇编》,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53页。
[8] 鲁迅《〈绛洞花主〉序文》,《鲁迅全集》,第7卷,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1958年版,第419页。
[9] 童庆炳《体裁经典建构诸身分过火关系》,《北京大学学报》(玄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5期。
[10] 张云《谁能真金不怕火石补青天——清代〈红楼梦〉续书研究》,中华书局2013年版,第317页。
[11] 参见黄仕忠、李芳、关瑾华《新编子弟书总目》,广西师范大学出书社2012年版,第468-471页。
[12] 沈彭年《话说弹唱红楼梦》,《文艺研究》1985年第6期。
[13]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121页。
[14] 朱恒夫、刘衍青编辑《红楼梦俗文艺作品集成·说唱集》(一),上海大学出书社2021年版,第303页。
[15] 朱恒夫、刘衍青编辑《红楼梦俗文艺作品集成·说唱集》(一),上海大学出书社2021年版,第342页。
[16] 刘操南编著《红楼梦弹词开篇集》,学苑出书社2003年版,“弁言”第3页。
[17] 天津市曲艺团编《红楼梦曲艺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8页。
[18] 曹雪芹著,(清)无名氏续《红楼梦》,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2022年版,第5页。
[19] [德]H.R.姚斯、[好意思]R.C.霍拉勃著,周宁、金元浦译《继承好意思学与继承表面》,辽宁东说念主民出书社1987年版,第24页。
[20] 吴文科《论红楼梦的曲艺改编》,《红楼梦学刊》1990年第1辑。
[21] 刘衍青《〈红楼梦〉戏曲、曲艺、话剧研究》,上海大学2015届博士学位论文,第262页。
[22] 一粟编《红楼梦贵府汇编》,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2页。
[23]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34-35页。
[24] 曹雪芹著,(清)无名氏续《红楼梦》,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2022年版,第374页。
[25]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36页。
[26]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36页。
[27] 雷恩洲、阎天民主编《南阳曲艺作品全集》,第3卷,河南大学出书社2004年版,第10页。
[28] 刘操南编著《红楼梦弹词开篇集》,学苑出书社2003年版,第84页。
[29] 曹雪芹著,(清)无名氏续《红楼梦》,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2022年版,第1352页。
[30] 曹雪芹著,(清)无名氏续《红楼梦》,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2022年版,第1357页。
[31]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273页。
[32]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276页。
[33] 参见王之祥编《山东传统曲艺选》,山东东说念主民出书社1980年版,第127-128页。
[34]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239页。
[35]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356-357页。
[36] 《红楼梦》甲戌本第八回眉批,郑红枫、郑庆山辑校《红楼梦脂评辑校》,北京藏书楼出书社2006年版,第120页。
[37] [好意思]阿尔伯特·贝茨·洛德著,尹虎彬译《故事的歌手》,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30页。
[38] 朱光潜著,张隆溪译《悲催心绪学——各式悲催快感表面的批判研究》,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1985年版,第54页。
[39] 参见刘梦溪《红楼梦与百年中国》,河北解释出书社1999年版,第396-398页。
[40] 一粟编《红楼梦贵府汇编》,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50页。
[41] 一粟编《红楼梦贵府汇编》,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27页。
[42] 一粟编《红楼梦贵府汇编》,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390页。
[43] 曹雪芹著,(清)无名氏续《红楼梦》,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2022年版,第365页。
[44] 阚铎《红楼梦抉微》,《红楼梦考评六种》,东说念主民中国出书社1992年,第81页。
[45] 高启著,金檀辑注,徐澄宇、沈北宗校点《高青丘集》,上海古籍出书社1985年版,第348页。
[46] 杨义《中国叙事学》(增订本),商务印书馆2019年版,第389页。
[47] 兰州市文化局、兰州市文协编选《兰州饱读子》,甘肃东说念主民出书社1962年版,第68-70页。
[48] 王正强《兰州饱读子研究》,甘肃东说念主民出书社1987年版,第334页。
[49] 刘操南编著《红楼梦弹词开篇集》,学苑出书社2003年版,第132页。
[50] 刘操南编著《红楼梦弹词开篇集》,学苑出书社2003年版,133页。
[51]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33页。
[52] 刘操南编著《红楼梦弹词开篇集》,学苑出书社2003年版,第128页。
[53]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252页。
[54] 雷恩洲、阎天民主编《南阳曲艺作品全集》,第3卷,河南大学出书社2004年版,第41页。
[55] 徐维志《红楼梦故事选唱(饱读词)》,黑龙江东说念主民出书社1980年版,第101页。
[56]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275页。
[57] 胡文彬编《红楼梦说唱集》,春风文艺出书社1985年版,第275页。
[58] 朱光潜著,张隆溪译《悲催心绪学——各式悲催快感表面的批判研究》,东说念主民体裁出书社1985年版,第54页。
[59] [好意思]阿尔伯特·贝茨·洛德著,尹虎彬译《故事的歌手》,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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